阿吞

【尺熙】Echo 02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标题诗歌来自阿赫玛托娃

*玄学设定,现实背景,2023年

*前文序列 【尺熙】Echo-01


02.

当一阵冒失的风吹起,

几乎打断才开始的话语

 

  金光熙开始习惯戴着耳机去做几乎一切的事情。

  春季赛总决赛结束,Gen.G几乎是意料之外地获得了冠军。金光熙在训练室看完了一整场比赛,然后给Gen.G的朋友们发去了祝福的信息。

  韩服的官方界面上很快就显示了Gen.G夺冠的海报,他看见那个年轻的、朝气蓬勃的Ruler接班人,不由得笑了起来,在直播里面就说道:

  “真的很像载赫呢!”

  朴载赫,Ruler,惊才绝艳的AD。

  金光熙从不吝啬任何能够赞美朴载赫实力的词语去装点这个对于他而言关系复杂的男人,对线的绝对压制能力、丝滑细腻的操作、流畅的运营思路,以及那一双冷酷静默的眼睛。每一项都让金光熙即使是横亘着一整条对角线,在峡谷中依然会因为跟他同队而感到心安、跟他异队而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哥,今天赢了吗?”

  耳机里面的朴载赫喃喃自语。

  “啊,你要赢下来啊,载赫。”

  耳机外的金光熙展颜一笑,目光却投向窗外遥远的天,对着那个活在这个真实世界的朴载赫说。

 

  在之后不长不短的日子里,除了在工作的时候,金光熙几乎随时随地都戴着耳机。他不知道朴载赫的声音什么时候会出现,但是他知道,他期待着。

  似乎从来都不用为朴载赫所担忧。

  JDG众望所归,他取得了意料之外的FMVP。在LPL春季赛结束之后,金光熙跟韩旺乎偶然在峡谷里面遇上了。上野配合非常流畅,顺利拿下了新的一局。

  结束之后,韩旺乎来找他聊天,主动问起了朴载赫相关的事情。

  “看了载赫的那个宣传片,直播的时候粉丝推荐的。”韩旺乎回答他,“哥看了吗?”

  “看了,载赫适应得很快啊。”

  “他中文不行,完全不行!”韩旺乎打字飞快,“他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他如果真给我打电话一定不敢说这些话。”

  “哈哈哈!”

  “他还偷偷看哥前两天的视频,就是入职相关的那个。”

  “什么?”

  “对!他偷偷看的,他还听说哥知道了他拿着哥的小卡拍照的事情,问粉丝哥什么反应呢!”

  金光熙已经远离社交媒体有一段时间了,平日里更多泡在塔塔开的动漫里,对这些不太清楚。

  不过没关系,有韩旺乎在,旺乎会把朴载赫的老底都揭穿了的。

  金光熙戴着耳机面对着电脑屏幕笑了起来。

  “载赫啊,载赫,傻乎乎的朴载赫。”

  耳机里面碰巧传来朴载赫的一声惊呼:“啊!金克丝的大火箭炮!啊!”

  金光熙笑得肩膀都在颤抖着。

  这确实是朴载赫能够干得出来的事情,金光熙足够了解他。

 

  朴载赫喜欢粘着他,无时无刻地粘着他,如果不是比赛的场地规定他们必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真的觉得朴载赫是那种会贴着他的肩膀打比赛的人。

  像一只大型犬,一旦喜欢上了一个人,就形影不离、随时随地找各种机会和角度贴贴。

  他十分荣幸,短暂地成为了那个被他选中贴贴的人。

  训练室里的朴载赫就坐在他的身后,还特意挪了挪位置,没有同他完全背对背。这样他一回头、或者朴载赫微微一转头,余光就能看到彼此,然后会心一笑。朴载赫会兴奋一天,金光熙也会觉得舒适。朴载赫微微一蹬腿,椅子的滚轮就依循着最经常的轨道滑到金光熙的手边。金光熙几乎都能够形成条件反射,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项链,细心地给他扣上扣子。

  第一次扣扣子的时候,金光熙有些手笨。朴载赫为了方便他就顺势躺了下来,那个样子很像是直接就躺在了金光熙腿上,他努力抬高眼睛去看金光熙的眼睫毛。

  金光熙听到朴载赫说:“哥,我好喜欢看你的眼睛,亮晶晶的。”

  金光熙手抖了一下,脸几乎是一下子就红了。

  朴载赫咧嘴笑他:“哥,为什么害羞了?”

  金光熙故意撇开脸不去看他,嘴上抱怨道:“载赫再乱动,项链就明天才能扣好了。”

  朴载赫却一脸无所谓:“没事,哥会一直帮我的,对吗?”

  “我更想打rank。”

  “啊……心痛。”

  “坐好。”

  “好。”

  朴载赫突然一下坐起身来,微微侧脸,吻上了金光熙的唇。

  金光熙的手松了开来,项链彻底掉在了地上。

  他们的距离那么近、那么近,金光熙能够感受到朴载赫炽热的呼吸扑在自己的脸上,他的眼睛闭了起来,眼皮却在紧张地抖动着。

  载赫啊,载赫。

  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等到金光熙回过神来,朴载赫已经把地上的项链捡了起来,他面对着金光熙坐着,双腿夹着金光熙合拢的双膝。朴载赫握着项链的手抚上了金光熙的脸颊,他能感受到那种连冰冷的金属都无法抵挡住的温度,来自朴载赫。

  他说:“光熙哥,能帮我戴项链吗?”

  他当时给了什么样的回复?

  金光熙不记得了。

  肯定的、模糊的,直接点头还是错开对视。

  他只知道后来的后来,他无数次帮载赫去戴那个镌刻着“Ruler”的项链,有些时候还会留恋地摩挲着这小小的金属。直到上面的温度逐渐退却。

  

  金光熙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又想起来这些事情。

  耳机里面的朴载赫说:“哥,吻我。”

  金光熙在客厅里微微撅起嘴,对着空气亲了一口,亲得很响,回声在客厅里飘荡着。他笑得很开心,说:

  “载赫呀,亲不到了吧?”

  金光熙心里面升起报复的快感。

 

  休赛期的日子漫长又无聊,但比起赛季内节奏要慢太多。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调理自己身体的时候。

  金光熙和其他的职业选手一样,这么多年高强度的训练下来,身体积攒的毛病不大不小,却时不时疼得钻心。金光熙本来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也是突然一下子就倒在床上疼得满头都是大汗。

  那天首尔下了雨,春天的最后一场大雨。

  金光熙不知道该怎么用恰当的言语去形容那种痛楚,钻着疼、绞着痛。他痛得几乎无法正常呼吸,一张脸已经憋得通红,像一只煮熟的虾米蜷缩在床上。疼痛带来的极端烦躁让他将床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可无论怎么调整姿势、怎么捶按,都无法消解。

  金光熙侧躺在床上,用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脑袋埋进怀里,不停地深呼吸着。

  他伸手抓过床上唯一没有被扫落在地上的耳机,颤抖着双手把它们塞进耳朵里面。他近乎在祈求着:

  “载赫啊,载赫,快点跟我说话吧。”

  “载赫啊,快说话。”

  他想要通过分散注意力的方式来缓解疼痛,这是最后的解决办法了。

  金光熙知道,只有朴载赫对他才是有用的良药。

  可那边并没有传来电流声,没有朴载赫的声音。

 

  之前朴载赫会陪他一起去理疗师那里,他会拙劣地模仿着老师的方式,学着帮他按摩放松的手法,像个助教一样严肃地盯着他做调理、不允许他开小差。

  金光熙时常无奈地看着监工载赫。

  却被朴载赫警告:“不准撒娇。”

  “谁在撒娇啊!”

  金光熙几乎是立刻就反驳了。

  朴载赫没有露出笑容,他只是严肃认真地盯着他,仿佛金光熙是一个犯了天大错误的小孩子:“哥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金光熙自知理亏,没有回嘴。

  从理疗室回来之后,金光熙身上疼得火辣辣的,他撒娇耍赖地窝在床上,哪儿都不想去,指挥着朴载赫去帮他端茶递水,自己支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零食、热水,甚至是最新一把排位的录像,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朴载赫就坐在他的床上,挨得紧紧的。

  朴载赫喜欢挨着他,镜头前都尚且毫无顾忌,更何快镜头外了。

  几乎只要是金光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出三秒钟一定会贴过来一个朴载赫。

  只要是他们俩坐在沙发上,不超过五秒钟一定会手拉着手。

  只要他们拉着手,不超过十秒钟朴载赫一定会把金光熙整个胳膊抱在自己的怀里。

  一般这个时候金光熙会在他大腿上打一下。

  然后朴载赫就干脆把金光熙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了。

  同队的队友都看见了,忙内调侃他们说是相爱的关系。

  金光熙看着最新一期的采访,却有点遗憾。

  是相爱的关系……吗?

  朴载赫突然从床上起身,金光熙转身望他,背上的肌肉拉扯着疼。他问朴载赫:“你去哪儿?”

  “一起吗?”朴载赫反问他。

  “不要走。”金光熙小声说。

  “一起走?”朴载赫听错了。

  “不要走。”金光熙更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朴载赫说:“抱抱?”

  金光熙摇摇头,眼睛委屈地看着朴载赫。

  朴载赫却没有看到,他扭头走了。

  金光熙只觉得房间里面的空调温度好低,盖几层被子都觉得很冷。

 

  “载赫啊,载赫。”

  现实里的金光熙比回忆中的还要痛苦,他默默接受着疼痛如海浪一般一潮接着一潮地将他自己啃噬殆尽,唇齿之间念叨着的朴载赫的名字,似乎成为了他唯一的理智。

  终于,终于,电流声传来。

  金光熙睁开眼睛,疼痛逼出的泪水模糊了眼前,同窗外的雨帘重合在一起,分不清楚。

  “光熙哥,要抱吗?”

  耳机里朴载赫声音沙哑地问。

  “载赫啊,抱抱我吧。”

  现实里金光熙喃喃自语地答。

  大雨打湿了一整面窗户,金光熙躲在黑暗中,紧闭着双眼。

  朴载赫没有办法来抱他了。

 

  朴载赫也没有抱他。

  他转身离开,却很快拿了东西回来。看见倒在床上的金光熙一副受伤至极的模样,朴载赫不知所措:“哥为什么那么粘人?”

  “你为什么出去?”金光熙瞪他。

  朴载赫褪下外套,从衣服包里取出一盒膏药,说:“我去给你买这个,贴上会舒服一些。”

  金光熙愣住,原来如此。

  那他确实不应该跟载赫发这种无厘头的脾气啊。

  金光熙有些羞愧地低下脑袋。

  朴载赫坐在他的床边,低头凑到他的眼前,笑道:“哥是不是觉得错怪我了?”

  金光熙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大脑袋,像是道歉、又像是奖励一只大狗狗的忠诚与细心。

  “哥?”

  朴载赫望他,一双眼睛无辜地眨巴着。

  “载赫想做什么?”

  朴载赫一本正经地说:“帮哥贴膏药啊。”

  金光熙认真审视着他的眼睛,可他从来在这双眼睛里面判断不出来朴载赫的任何情绪。

  朴载赫确实跟理疗老师学了不少东西,只是学艺不精。

  “哥,转过来,看着我。”

  金光熙听话了。

  他面红耳赤,用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

  朴载赫拿开了他的手,再一次吻了上来。

  他苦恼地说:“哥把自己的手咬红了,别人出去会误会的。”

  金光熙喘息着说:“没关系,我出去就说是一只大狗咬的。”

  朴载赫笑了,笑得不能自已,笑得藏在金光熙的肩窝里面不停地抖动着。

  金光熙的双手攀上了他的后背。

  他说:“载赫,我怕。”

  朴载赫伸出手,玩弄着金光熙的耳朵,宽大的肩膀挡住了房顶的灯光。

  他说:“哥,别怕。”

  金光熙收紧了指尖,逃避一般地闭上了双眼。

  朴载赫的吻落在他的额头、鼻尖和眼皮之上。

  金光熙漆黑一片的世界里面只能听见朴载赫一个人的声音:

  “哥,别怕、别怕。睁开眼睛,看着我。”

  欲望的巨神峰被轻易攻略。自那之后,所有的缠绵悱恻都不为人所知、却又有迹可循,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被疼痛折磨的金光熙陷入沉睡之前最后的梦境。

 

  第二日,金光熙独自一人前往理疗室,在痛苦中又煎熬了数个小时,等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连动一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能拜托岷析帮他随便带一份外卖来家里面。

  岷析很快就来了他家,轻车熟路地换好拖鞋就来卧室找他:“光熙哥你在休息吗?我听赫奎哥说你情况不太好?”

  金光熙精神超脱地躺着,道:“好疼,岷析。”

  柳岷析烫了一个小卷毛,俏皮可爱的样子很是招人喜欢。他凑近,摸了摸金光熙的额头,被烫得吓了一跳:“哥!你怎么发烧了啊?”

  “什么?”

  柳岷析立刻去翻箱倒柜找体温计,一边找一边道:“光熙哥啊,你是不是着凉了?怎么会突然发烧了啊?”

  金光熙想起了那个下雨的夜晚,他把被子踢到床下,然后稀里糊涂得睡了一晚之后又起来折腾了自己好长时间。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体也就那样,但没想到真的生病了。

  “dasigeidei(日语:救救我),岷析。”

  “来了来了,哥你先量个体温!我去给你买药,你要能起来就去吃饭吧,我给你带了年糕炒饭。”

  柳岷析风风火火地又出了门,金光熙只能贴了一片退烧贴,脚步漂浮地来到餐桌前打开了那份年糕炒饭。

  是用饭盒装好了的,海苔碎撒得很多,芝麻却比较少,是他喜爱的吃法。饭盒是岷析经常去的那家店,离T1的宿舍楼很近。

  金光熙打开饭盒,机械地用勺子挖了一块放在嘴巴里面。他现在感官都退化了不少,也尝不出来这个年糕炒饭的味道如何。只觉得是不是有点火开大了、有点焦糊味。

  “好难吃。”金光熙迷迷糊糊地评价道。

  等柳岷析带着药回来的时候,金光熙已经叼着勺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柳岷析气得都不知道该说这人什么才好,他心里一边念叨着一定要跟赫奎哥告状,一边又对这个体型比自己大了很多、还生着病、万一真的扛上结果给人摔了又雪上加霜的哥哥完全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岷析急得直跺脚,又不好摇醒他。

  他把药放在桌子上,围着金光熙团团转。

  灵光一现,想起了自己去买药的时候在楼下便利店偶然看见的那个人。

  或许他能帮得上忙。

  柳岷析立刻给那人发去了消息。

 

  金光熙陷入了很长很长的梦境里面。

  梦里,金光熙碰到了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奖杯。

  和那个人一起。

  烟花、欢呼,随着夺冠的热浪蒸腾着、盘旋到场馆的上空,经久不散。

  他们的双手共同捧起那个蝴蝶形状的胜利,金光熙呆愣地反应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朴载赫笑了。

  可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却面无表情。

  对于金光熙来说,朴载赫就像一只大狗,而他对这种生物束手无策。

  他纵容着朴载赫放肆的靠近,不知道任何拒绝的方法。

  金光熙盯着朴载赫的眼睛。

  从前每一次朴载赫的目光转向金光熙的时候,哪怕只是漫不经心地一瞥,他都会下意识地撅一撅嘴,眼中的冷漠和嘲讽瞬间消融,恢复成那个清澈的呆萌样子,隐隐约约透露着委屈。似乎是在怪他。

  哥怎么又在盯着我看了。

  金光熙如果在这个时候笑了,朴载赫会得意地跟着一起笑。

  这让他觉得自己在载赫眼中是特别的。

  可金光熙如果在这个时候毫无反应,朴载赫的目光就会再次冷却下来,然后淡漠地转移开。

  他在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通常会显得有点呆,但那一双眼睛却是装满着旁观者的冷漠,他注视着一切、默不作声,似是无辜;这甚至有些时候看上去很是冷酷,让金光熙都忍不住脊背发凉。

  这让他明白,他也没有什么不同。

  朴载赫对他、和对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他习惯了众人对他崇拜的眼神。

  而金光熙或许是众人中最亲近他的人,但并不与常人有任何区隔。

  可下一秒钟,面色漠然的朴载赫微微张嘴,歪了歪脑袋,冲着他眨眨眼。

  可爱死了。

  金光熙几乎没有原则地忘却了他的眼神,只当作这是载赫慢了半拍的反应。

  再下一秒,地狱对他张开双臂。

  他听见朴载赫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地质问着他:

  “光熙哥,为什么会输呢?”

  “……什么?”金光熙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朴载赫眼睛里面纯澈天真,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面,微微仰起后背,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金光熙,他问:

  “哥,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赢呢?”

  “载赫……”

  “哥,为什么会输呢?”

  “别再说了。”

  “可是啊,哥。”

  “闭嘴吧,朴载赫!”

  金光熙眼前那飞舞的彩带、耳边山呼海啸的祝福,崩塌殆尽。取而代之的只有他一个人坐着的海边。

  黑暗中海水裹挟而来,海浪声填塞满他的脑袋,似乎下一秒钟就会将他拽入那一片深不见底的窒息之中。裹挟着、裹挟着!潮水涌进鼻腔,堵塞住呼吸,阻拦着生路。

  他根本看不到朴载赫在哪儿。

  可他还是能听到他的质问。

  “哥,明明我们那么默契、那么亲密,可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赢不了呢?”

  金光熙脸色苍白,双拳紧握。

  他开口,有愤怒、有不甘;有乞求,有悲伤。

  “朴载赫,你再这么说的话,我真的会生气的。”

  话音刚落,他就坠入了海水之中,再度昏沉过去。

  意识丧失的最后一秒,金光熙恍然大悟。

  原来……原来真的是在做梦啊。

 

  原来人是一种连理性都是被捏造出来的生物,那所谓的理性、冷静,都只是被无法自拔、却割舍不下自傲的情感们强拽过来的遮羞布。他不是上帝,也不是魔鬼,只是庸俗至极的凡人,生杀予夺尚且未有定数,折腾挣扎地生活到现在,自以为经历良多能变得通透。

  只是啊、只是啊,

  只是遇到了一个朴载赫。

  遮羞布失去了最本质的功能,金光熙成为了赤裸的傻瓜。

  他笃信着狼来了的故事,在第一次朴载赫出现的时候,他劝诫过自己,然后陷了进去。

  在第二次朴载赫接近他的时候,他警告过自己,然后纵容了一切。

  在第三次朴载赫抓住他的时候,他痛骂过自己,然后、然后、然后……

  没有了然后。

  金光熙一次一次地体会着狼来了的故事,却在每一次都放弃了唾手可得的逃离机会,飞蛾扑火。

  哪怕再来一次、两次、十次百次千次万次,

  他也会听信狼来了,然后自投罗网。

  直到狼厌倦了守株待兔的游戏,暧昧的捉弄变得毫无生趣。

  金光熙停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站起来、离开了。

  他会回到自己的生活,哪怕遍体鳞伤,哪怕一地狼藉。

  他依然会任性地留下朴载赫在他生命中存在的痕迹,当作一份礼物。

  金光熙不是理中客,也不是恋爱脑,他什么也不是,相较于那个荣耀加身、冠冕璀璨的朴载赫来说,他甚至在表面上看起来、平凡得有些可怜。

  可他有他自己的骄傲,有独属于他自己的成就。

  将命运交给时间吧,冲刷着冲刷着。

  留下什么、带走什么、抚平什么、又刺痛什么。

  都与我有关,又与我无关。

  唯一遗憾的是,他没能跟载赫一起成为冠军过。

 

  如果真的有神,如果真的有冥冥之中,如果他耳机里面一遍又一遍传来的声音不是恶作剧,如果这不是载赫的玩笑或捉弄的话。

  请让我清醒地知道你的存在,他的存在,和这一切的存在吧。

  让我有幸去见证一次属于我们的金色烟花,让满堂喝彩与尖叫声塞满我们的耳朵,让我听到他喜极而泣的声音。

  我不想再做遗憾者、旁观者、庆祝者,

  我想站在他身边,

  我将用我最后的力气和最快的速度奔向他,等待那个属于我的拥抱。

 

  如果您可以听到我的祷告,

  就请让我清醒地记得那一场梦,

  然后再让我迷幻地忘却每一分每一秒,

  如果您可以听到我的祷告。



TBC.

————————————————————————————

我可爱又可怜的光熙啊啊啊啊!!!

(反复洗脑自己这是HEHE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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