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熙】Echo 04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标题诗歌来自阿赫玛托娃
*玄学设定，现实背景，2022年
*完结篇，朴载赫视角，比前文的时间线早一年
*微量壳花，微量现实ooc
*前文序列
04.
我已沉默那么多沉重的岁月
相会的尝试还不曾放弃
很早我就已知道你的答案
朴载赫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插在兜里，沉默不语地凝望着Gen.G宿舍楼下的车水马龙——特别是那辆停在门口的白色轿车。
轿车后备箱被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推着两个箱子走到车后，把箱子装了进去。驾驶座的男人下来，似乎跟他交谈起来。
“下雪了。”
朴载赫望着灰扑扑的天空喃喃自语。
细碎的银色光芒飘落下来，许许多多在还未落地的时候就消散干净。
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仿佛一尊雕像。沉默地看着楼下的男人，把自己的背包也放进了车子里面，两人笑着寒暄，然后跟Gen.G出来的工作人员们相互鞠躬，相互感谢，相互告别。
朴载赫攥紧了自己的手机。
一切就如他预想中的那般，手机震动起来，他看见楼下的男人也将手机贴到了自己的耳边。
他满心期待地接起电话，声音沉闷：
“你好。”
“载赫啊，”金光熙的声音在那头传来，语气轻松，没有半点离别的伤感，“赫奎哥来接到我了，我要走了，你不来送我吗？”
“……不去。”朴载赫赌气。
“真不来？”金光熙又确认了一遍。
朴载赫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的喉咙烧着痛。
那边的金光熙叹了口气，不再继续勉强他，只是说：“好吧，载赫……那我走了，你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朴载赫所有想说的话都滚在喉头，想委屈地哭、想愤怒地吼，可这些这些种种到了唇边，只害怕地剩下了一声：“光熙哥……”
“嗯？”
“不要走。”
他记忆中，这句话是金光熙最常对他说的。可他没想到，在告别的时候，说出这句话的人变成了自己。
金光熙没有说话，朴载赫看见他收紧了捏着手机的力度。片刻之后，金光熙仰起头来，在楼下一眼就锁定到了楼上朴载赫的位置。他们的眼神撞在了一起，朴载赫的手颤抖起来，心脏砰砰的跳。
金光熙的眼睛，明亮通透，澄澈的像是首尔郊外最蓝的海。他第一次见到金光熙，就是被他的这一双眼睛和笑容所打动，直到如今。
他看着金光熙的眼睛，灿烂如旧，却盛满了无力和哀伤。
“别走，光熙哥。”
朴载赫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多少次，站在同样的位置，看着自己身边的队友换了一批接着一批，热闹的训练室和活动空间又再一次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朴载赫自己，已经不知道对多少批队友、多少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们说过这句话了。从难过、到乞求，他从少年变成队长，那些有棱有角的情感和记忆最后慢慢被打磨得只剩下客套和公式化的问候，成就了现在的朴载赫。
可是，那是金光熙啊。
金光熙并不是朴载赫搭档过最有默契的上单，也不是朴载赫搭档过最强的上单，可是只要坐在金光熙的身边，哪怕是在赛场上相隔两个机位的距离，哪怕在峡谷里横亘着一整条对角线，他都会感到发自内心的平静。
只要金光熙在、只要金光熙在……
他还用害怕什么呢？
如果朴载赫说，有个人能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成为那个离开之后迟早都会回来坐在自己身边、身后的人，他曾经一度有自信，这个人只会是金光熙。
可金光熙还是要离开的。
他站在窗前，首尔的雪洋洋洒洒地落地起舞。
电话那边的金光熙只是对他说：
“再见了，载赫。”
“如果拿到冠军，请与我一同庆祝吧。”
原来，并无不同。
连金光熙都最后离开了他。
朴载赫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然后看着金光熙有些落寞地坐到金赫奎汽车的副驾上。白色的轿车很快启动、离开，在层层叠叠的建筑物之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等到再也找不到车子的踪影的时候，朴载赫才把手机拿了出来。他想跟金光熙好好道别，想跟金光熙说很多很多话，却没有胆量望着金光熙的眼睛说出口，即便是躲在电子屏幕背后，都显得格外狼狈。
他的指尖在与金光熙的聊天框那里停留了太久，才突然看到了一条来自几分钟之前的未读消息。
来自金赫奎。
金赫奎：载赫，光熙是个笨小孩，经常会丢三落四的。如果你方便的话，请去他的房间看看，如果有东西落下，请替他保管吧。
金赫奎：他上次就把鱼竿落在我家了，还自己傻乎乎找了很久。
朴载赫面无表情地回复：好的，我知道了赫奎哥。
其实心里多少对把金光熙从自己身边接走有些芥蒂。
朴载赫去了金光熙的房间，按开了墙边的灯。
金光熙的床铺原本很热闹，有他喜欢睡觉的时候抱着的抱枕，有香薰和眼罩，有耳机，还有几张和家人和豆子以及……和他的合照。
可现在空空荡荡了，什么都不剩。
朴载赫眼前浮现出很多金光熙坐在这个床上的影子，可风轻飘飘的一吹，回忆像沙子一样连拼凑都无从下手。
他坐到床边，深吸一口气之后开始在每个角落检查金光熙会不会落下的东西。
一直到他摸到了床铺和床垫缝隙处的一个硬物。
朴载赫拿了出来，是一支银黑色的录音笔。
他不知道是不是金光熙有录日记的习惯，如果有的话、是不是金光熙故意留下的？他是不是有什么想对我说、但是不敢讲出口的？！
朴载赫几乎在一瞬间就脑补出了很多逻辑完美闭合的情节。
只是等到他按动录音笔的时候，发现电量还剩一些，只是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个音频文件。
更令人无语的事，这个录音笔只能录音，录进去的所有音频文件都自动消失，连再次播放都不可能。
朴载赫心想：光熙哥是不是又乱买什么东西了？
他小心地按动了录音键，坐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面，歪头躺在了床上。
朴载赫说：
“哥，我想你了。”
录音在这一句结束之后莫名其妙自动停了。
朴载赫试图在网上寻找这个录音笔的品牌然后好送去维修，可是找遍了都没有结果。并且更要命的是……他发现这个录音笔根本没有办法充电。任何接口、任何办法都尝试过了，都一无所获。
朴载赫想，如果不是因为用起来太垃圾，也许光熙哥都不会留下吧。
他把这个录音笔放进了自己的抽屉，又想了想，把它拿了出来，放在自己的床头。再想了想，还是揣进了口袋。
就当是光熙哥给了我一件不是那么美妙的礼物吧。
就当是……他在陪着我吧。
就当是，金光熙其实是没有走的。
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春季赛比朴载赫预想中的还快一些，他很快迎来了又一批全新的队友。好在还有一个韩旺乎，作为他和金光熙曾经的老熟人。
韩旺乎刚到基地的时候是朴载赫去接的，电梯门刚打开的时候，朴载赫吓了一跳。
“……相赫哥。”
李相赫彬彬有礼地点头，他身后的韩旺乎才探出头来，跟他笑着打招呼，嘴唇笑出了一颗甜甜的桃心：
“载赫啊，好久不见。”
朴载赫：“……”
韩旺乎理所当然地从李相赫手中接过自己的背包，跨出了电梯门，转身跟李相赫道别：“谢谢哥！”
李相赫望着他笑了笑，黑框眼镜背后神情莫测，却能明显感受到他对韩旺乎的宠溺和纵容。平静地道别之后，电梯门缓缓关闭。
朴载赫头疼地道：“旺乎啊！”
韩旺乎满不在乎，绕过他径直走回了Gen.G宿舍楼里面，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朴载赫一路跟着他，等韩旺乎安心在床上躺下之后，他关上了房间的门，靠着墙问他：“又让相赫哥送你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韩旺乎笑道：“没有啊，他们宿舍不也在这儿吗？相赫哥就说把我送过来的。”
朴载赫撇撇嘴。
韩旺乎在床上翻了个身，亮晶晶的眼睛看他：“你把光熙哥惹生气了吗？”
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
也不能这么说。
他在测试录音笔的过程中都不知道喊了金光熙多少声。
朴载赫的手紧张地握拳，故作轻松：“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韩旺乎笑着，金丝眼睛背后的笑容清纯甜美，却有些恶劣：“光熙哥这段时间都没拉你双排啊。”
朴载赫心跳慢了一拍，他故意躲开韩旺乎的质问，只是说：“有吗？”
韩旺乎盯了他一会儿，才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略带警告地说：“载赫啊。”
“干吗？”
“相处是一件消耗很大的事情呀，消耗时间、消耗记忆、消耗情感。”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啦，”韩旺乎望着天花板，“别让我看到你哭鼻子就好。”
“……韩旺乎！”
新队伍磨合的效果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很多，朴载赫的发挥一如既往的稳定。他偶尔会去偷看金光熙的比赛和直播，甚至会偷偷联系金玎玟问金光熙的情况。
金玎玟给他发来消息：光熙哥吗？他去吃饭了。
朴载赫刚想问吃了什么，抬头就看到金光熙的直播里面他又坐回了电脑面前。
吃饭前后不花超过十分钟，肯定又是随随便便的打发了事。
朴载赫气不打一出来，他抓起自己手边的录音笔，对着录音笔道：
“哥这样是不行的。”
“我得给哥做饭，哥要全部吃完。”
“哥想吃年糕炒饭吗？”
“载赫你要做饭？”韩旺乎捧着水杯从他身后路过，瞥了一眼他的电脑：“呀，光熙哥又要单杀对面了，对面这武器玩的真的不行。”
朴载赫被吓得从椅子上面蹦了起来，这个时候训练室只剩下他跟韩旺乎两个人，其他人约着出去吃饭了。
“干嘛吓我啊！韩旺乎。”
韩旺乎嬉笑着，摆了摆手跟他道歉，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看到了那支录音笔。
他了然。
“看来载赫也有放不下的人了呀？”他老神在在地喝了口水。
朴载赫瞪他：“不要说奇怪的话。”
“坦诚一些嘛，载赫。”韩旺乎说，“这没什么的。”
朴载赫望着他没说话，将录音笔小心翼翼地藏回了口袋里面。
韩旺乎凝视着他的动作，问他：“载赫是在怕什么嘛？”
朴载赫思索片刻，点了头。
“旺乎啊，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朴载赫的声音低沉，“你不想那么轻易地放一个人走。”
韩旺乎沉默地转动着自己的椅子，一圈一圈接着一圈，蓦地笑道：“是这样的啊，载赫。”
朴载赫看他。
韩旺乎反问道：“你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呢？”
朴载赫没有给出答案。
他对金光熙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从前对任何人都没有，偏偏是一个金光熙？
他能有什么特别的呢？
朴载赫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一直都没有答案。
他跟金光熙之间的关系，超越了队友、超越了亲密的朋友，他们牵手、拥抱、亲吻、上床，他们肆无忌惮地抵死缠绵过，他们在镜头面前毫无顾忌地纠缠在一起，勾肩搭背、十指相扣。可他们从来没有承认过彼此相处之时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定位去描述。
是恋人吗？是爱情吗？
那金光熙的离开算什么？
朴载赫在猛烈咳嗽、甚至说不出一句话的时候紧紧握着那只银黑色的录音笔，遍寻不到答案。
他阳了。
独自倒在床上的时候，他紧紧拥抱着这段短小的冰冷金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长期以来，运气眷顾了他的一切，他也用实力去证明了神青睐他的理由。
可是运气和神明都没有眷顾他一个金光熙。
他蜷缩在床上，学着金光熙睡着时候的样子。
金光熙睡着的样子很可爱，会不自觉地微微嘟起嘴唇，习惯性地往自己怀里揣一个抱枕。这个抱枕往往在被折腾坏了的时候变成朴载赫。
金光熙习惯抱抱枕，朴载赫习惯抱金光熙。
朴载赫烧的意识最模糊的时候在想的只有一件事情。
他很后悔，在每一场决赛都忘记去拥抱金光熙。
他们都渴望那个冠军，他们都渴望一起夺冠，如果金色的雨和绚烂的烟花是为了他们在历史上镌刻姓名而升腾而起的话，他将义无反顾将金光熙揽入怀中。
可即便没有那个胜利，他也应该去拥抱金光熙——因为他和自己对冠军的渴望不是竞争者、没有排他性，不分彼此，没有先后。
朴载赫吞咽口水的时候都仿佛在吞刀片、饮玻璃，难受得要命。
他还是打开了录音笔，却基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赌一次，再争取一次。
那可是金光熙。
朴载赫一次又一次地去尝试、去努力，终于在最后勉强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哥，今天赢了吗？”
他想象着金光熙的声音对他的回应，然后再一次沉睡。
夏天漫长而闷热，首尔偶尔的大暴雨还会给训练室带来很多麻烦。
朴载赫和金光熙在一次偶然的撞车中重新恢复了联系。没有人提起过往复杂的情愫、也没有人说出多余而奇怪的话，他们朋友一样地相处，会开玩笑、相互打趣，也会谈天说地，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地正常。
只有朴载赫知道，每一次的相遇，每一句的交流，都能令他满足许久。
他对金光熙的依赖并不随着离去和时间的消耗越来越低，反而更加心痒难耐。
他开始逐渐意识到自己对金光熙的感觉，逐渐触摸得到韩旺乎几个月前提出的问题的答案。
他喜爱金光熙。
也许只是在起飞前看见窗户外的一片云就觉得光熙哥一定喜欢吃棉花糖，在拿衣服的时候觉得这件衣服光熙哥穿上去会比他穿更好看，在打rank的时候觉得上单如果是光熙哥就一定不会犯那么低级的失误……
太琐碎了，琐碎得融入了朴载赫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
是虽然只是抱了金光熙两年，可这人已经从他的生活和生命中割不开、放不下了
朴载赫问韩旺乎，他有没有过这种感觉，怎么办才好
韩旺乎只觉得他奇怪
“为什么要割舍掉呢？明明这也是一部分的载赫。”
朴载赫：“可是，我跟他认识的时间不长。”
韩旺乎的笑难得带着释怀的感觉：“什么算长、什么算短？日历不是计量单位，喜欢才是。足够的喜欢才是。”
朴载赫低头沉思。
“你足够喜欢他吗？”
朴载赫拿起录音笔，认真地问，仿佛金光熙就在对面：“光熙哥，要抱吗？”
可你是金光熙啊，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朴载赫。
我爱你啊，金光熙。
没有回应的金光熙。
朴载赫拿到了夏季赛的冠军，终于是属于自己的冠军了。回到基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了录音笔，他激动地对着说：
“光熙哥，我赢了。”
“想要抱抱。”
“光熙哥，如果是我们一起赢的就好了。”
金光熙告别的时候说，拿了冠军要与他一同庆祝的！
朴载赫兴奋地紧紧握着录音笔，突然发现了什么。
录音笔的电量所剩无几。
这意味着，这个垃圾的电子产品很快将被淘汰了。
朴载赫感到一阵后怕。
他越来越少去碰这支录音笔，也越来越少去看金光熙。
他想起了韩旺乎说的话：
“相处是一件消耗很大的事情呀，消耗时间、消耗记忆、消耗情感。”
如果这支录音笔是上天赐予他最后的机会，那么很快很快，这个机会将会在他眼前消散，再一次被他放走、从指尖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他仍旧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跟金光熙剖开自己的心。
不能戏弄、不能玩笑、不能过分认真、也不能过分严肃。
好难。
好难。
可是神催命一般地为他倒计时，完全不顾朴载赫是否将小作文准备就绪。
电量红灯最后关机的倒数一分钟，朴载赫在旧金山的飞机场里。
他手忙脚乱地躲进休息室的洗手间里、颤抖着拿出那支录音笔，看着红色的倒计时一点一点消逝，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他用尽全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一次一声一声叫着金光熙，希望从他的名字里面汲取充足的勇气和力量：
“光熙哥……”
“光熙哥，别怕、别怕！”
不知道是对金光熙说，还是对他自己说。
“光熙哥，如果你能听见我的话。”朴载赫连声音都在颤抖着，“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我想让你知道我其实真的很喜爱你。我想过很多很多想要对你说的话，分享愉悦、痛苦。可是……只是念出你的名字，我就已经备感幸福。”
紧凑的时间让朴载赫对自己的内心没有任何掩饰和点缀，就这么突兀却赤裸地交待出来。
他眼睛通红地盯着秒钟一点一点变化着，没有忍住还是哽咽了。
“光熙哥，在你离开之后，有没有想过我？”
“光熙哥，我很想你，很想跟你一起去赢，很想很想跟你一起拿一个冠军。”
“光熙哥，你看看我。”
只剩十秒钟了——
朴载赫的声音停了下来，这几秒钟他感觉过分的漫长，像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之间纠缠的前因后果。
他看见第一次金光熙走进Gen.G的大楼，身上穿着粉色的T恤衫和洗水牛仔裤，阳光洒在他的肩膀上，他一笑眼睛就成了一条缝。
他看到第一次他去拉金光熙的手，金光熙反手扣住了他的指头，假装要去咬。
第一次金光熙躲进他的怀里，第一次金光熙主动拥抱他。
第一次金光熙跟他接吻，第一次金光熙跟他做爱。
他说了那么多，可金光熙没有一声回应他。
朴载赫苦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看着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五秒。
他知道他真的要失去金光熙了。
朴载赫哽咽：
“光熙哥，看我。”
“三，”
“二，”
“一——”
万籁俱寂。
朴载赫一拳锤在洗手台上，指尖通红，痛彻心肺，无力回天。
他痛苦地嘶吼一声。
这是他做过的最激烈的一次挣扎，挣扎着想要挽留一个人，在他的生命中不曾消失、不曾离开。
最终……还是失败了吗？
朴载赫有些颓唐地起身，甚至来不及用水清洗一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在转身离开洗手间的时候，朴载赫听到了身后莫名响起的声音：
“抱我，载赫。”
那是金光熙的回音，是他的回应。
泪水砸了下来，朴载赫最终泪流满面。
来年的春天，在首尔的白色樱花被风抖落下满街的花瓣的时节，朴载赫站在Gen.G宿舍楼下，那个位置跟当时金光熙离开的位置一模一样。他抬头往自己当时站着的地方。
韩旺乎冲他挥了挥手。
他们在宿舍旁的便利店喝着咖啡聊天。朴载赫说：“你是不是跟光熙哥说了小卡的事？”
韩旺乎挑衅地冲他眨眨眼。
朴载赫无奈扶额。
他们看到了匆忙进来买便当的柳岷析。
“光熙哥生病了，我来给他买吃的。”
朴载赫说：“有便当盒子吗？我给光熙哥做吧，很快就好。他要好好吃饭。”
柳岷析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朴载赫。
韩旺乎拍拍朴载赫的背，认真地给予认可：
“载赫做的年糕炒饭还是挺不错的。”
朴载赫借了Gen.G的厨房做饭，柳岷析在旁边看着他娴熟地操作着，小声问韩旺乎：
“旺乎哥，载赫做的真的好吃吗？”
“不知道啊。”韩旺乎耸肩。
柳岷析震惊又有些受伤地看着他。
韩旺乎拍拍柳岷析的脑袋说：“光熙哥觉得不难吃就好啦！”
柳岷析恍然大悟：“这就是你上次去我们厨房的理由吗？”
韩旺乎：“……”
“相赫哥没有一点儿都没有剩下哦，你会夸他吗？”
“……”
朴载赫认真地帮柳岷析打包好，然后一直送他到了金光熙家门口。
柳岷析问：“载赫哥不上去吗？”
朴载赫摇摇头，嘱咐道：“别说是我做的。”
柳岷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觉得金光熙更重要一些。
“对了，岷析。”
“什么？”
“退烧贴在电视机柜下面的第二个抽屉里。”
“……所以载赫哥为什么不自己上去啊。”
朴载赫就等在金光熙家楼下，没过多久柳岷析又风风火火跑下来了。
“光熙哥发烧了。”
朴载赫跟着他一起去药店买药，对于金光熙的用药习惯他了如指掌。
柳岷析气鼓鼓地拿着朴载赫花钱买的药回到了金光熙家里面，并且故意关门发出很大的动静，警告朴载赫不许跟上来。
朴载赫笑着，笑容很贼。
不超过十分钟，他接到了柳岷析的信息：
“光熙哥睡着了，你能把他抱到床上休息吗？”
朴载赫很久没有进过金光熙的家里了。
他小心翼翼将金光熙嘴里叼着的勺子取了出来，然后揽住他的腰将人抱了起来。
“怎么又轻了？”他小声嘀咕着。
金光熙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伸手抱住了朴载赫的脖子，无比安心地靠在他的胸膛前，神志不清地蹭了蹭朴载赫的胸口。
朴载赫听到他睡梦中的呢喃在自己的耳畔：
“载赫啊……”
“我在。”
朴载赫把金光熙抱到床上，金光熙习惯性地去抓了一个抱枕抱在怀中，朴载赫找回了两年前的习惯，将金光熙揽在怀中，收紧这个拥抱。
“载赫，抱我。”金光熙再次呢喃。
朴载赫的吻落在了他的耳尖。
“光熙哥，如果你听得见的话，我在的。”
如果真的有神能够听到，
我会再次给出我的回馈和答案，
我依旧会义无反顾拥抱他，
哪怕相隔万里，
我也会让他听见我的祈祷。
不必惊慌，不必担忧，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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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快乐家人们！
完整版之后我捣鼓捣鼓放微博或者什么地方吧～
希望大家今天吃糖愉快！！！
（抱歉拖了好久，考试压力山大哈哈哈哈～
感谢大家的喜欢呀～！
今天也是为尺熙神仙爱情流泪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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